美军舰新年闯中国西沙领海 东盟民调令人意外

052C兰州舰在南海监视日本出云号两栖舰和美军补给舰

随着中美关系在过去一年里的深刻变化，台海、南海等地区安全问题愈发成为影响双方关系走向的重要因素。中国与东盟目前正在就南海行为准则单一文本进行深入磋商，这份对地区国家有着法律约束力的文件一旦最终达成，域外国家干预南海将“师出无名”。在此背景下，美国加强了介入南海搅动地区稳定局势的力度。

新年伊始，美舰再次闯入中国西沙领海，成为美舰在2019年的第一次南海挑衅。1月7日美国海军第七舰队驱逐舰“坎贝尔号”(DDG-85)进入中国西沙海域12海里以内。美国海军声称此次行动是执行“航行自由”，目的是为了挑战中国“过度的海洋主张”。

美国搅局南海除了确保不受阻碍地通过战略航道外，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彰显对亚太国家的影响力。这种做法能否得到东盟国家认可，中美两国谁的区域影响力更强，日前，位于新加坡的东南亚研究所（ISEAS-Yusof Ishak）发布了《东南亚国家：2019年》调查报告，报告显示，超过68％的受访者质疑美国作为“战略合作伙伴和地区安全提供者”的可靠性，同时，东南亚国家对中国快速崛起也表示担忧。

这份调查主要汇集超过1000名学者和专业人士意见，目的是展现那些有能力影响地区政治、经济和社会政策之人群的观点，议题包括东南亚如何看待中美竞争，如何在两大国之间进行抉择，对中美两国建议等方面。在第一个议题里，近70％受访者表示，东南亚正处于美国和中国的“碰撞过程”，马来西亚、缅甸和印尼最为对中美碰撞最为担心。只有22.5％的受访者预计两大国将“解决分歧并同意建立工作关系”。近45％的人预计今年是不确定或动荡的一年。

超过一半受访者对美国继续保持全球领导地位失去信心。近60％受访者认为，美国在全球舞台上的权力和影响力已经恶化（45.6％）或大幅恶化（13.5％），美国在菲律宾和新加坡的影响力衰退程度最为显著。

调查结果还显示，东盟国家对中国的发展意图表示担忧，他们关注中国崛起后对本地区态度。超过45％的受访者认为“中国有意将东南亚纳入其影响范围”，这是迄今为止菲律宾、越南等国专家最严厉的言辞。只有8.9％的人认为中国是“仁慈的力量”。

东盟研究中心负责人，报告作者唐颂文表示，对中国意图持怀疑态度出乎意料。“过去十年来，东南亚国家对中国日益增长地区抱负的担忧始终在酝酿，现在已经接近沸腾。这项调查反映出东盟对中国的警惕性增强。但是，我们应该注意不要将这些调查结果解释为反对中国，而是一种警示，提醒中国如果通过强硬手段塑造地区影响力将面临相当大的阻碍。”

东盟国家认为美国领导力明显下降

对于东盟专家的忧虑，有中国学者表示，东盟对中美两国的矛盾态度体现了地区权力转移的特征，中国应当谨慎处理对周边国家关系。作为近邻，东南亚已经明显感受到中国的影响力，与美日欧不同，中国在地理上与东南亚接近，该地区不会对中国抱有信心是很自然的事情。正如一句老话，远交近攻，中国应正视这一地缘政治现实，增强互信建立区域安全和争端解决机制。

在第二个议题里，超过73％的受访者认为中国的“经济影响力在该地区占据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只有不到8%的东盟专家认为美国在经济方面处于领先地位。调查报告显示，东盟专家对中国的经济倡议喜忧参半，越南和新加坡的受访者认为中国有意将东盟纳入本国的经济轨道上来。其他国家受访者则认为中国的经济倡议为本地区提供了急需的基础设施资金。

东盟研究中心首席研究员Moe Thuzar表示，这一结果直观体现了东南亚人如何将地缘政治和经济学糅合在一起，奉行实用主义的表现。“东盟需要在中国经济快车中受惠，又对中国影响力持谨慎态度。东盟愈发感受到中美竞争极易导致冲突发生，但他们不想在两个大国之间选边站。”

东盟国家也普遍担忧中国崛起

第三个议题里，受访者就“中美两个大国应为促进全球和平，安全，繁荣和治理做出正确的事”发表看法，35.5％的受访者表示几乎没有信心，16％的人则完全没有信心。信任调查的最大赢家是日本，受访者对日本的信任比例超过了65％。值得注意的是，西方软实力依然在东南亚占据主导地位。超过80％的人赞成前往美国，欧洲或澳大利亚高等院校接受教育，英语被绝大多人认为是东南亚最有用和最有益的外语。

对于中美两国在这份调查里得分都不高的结果，位于洛杉矶的西方文理大学副教授Sophal Ear称，中国的重新崛起唤醒了东南亚国家的旧情绪。“二十年前甚至十年前，美国影响力如日中天，他们对中国的看法比今天更加平静。如今，许多国家承认中国已成为不可阻挡的力量，一味抵抗是徒劳的，这并不是大多数东南亚人想要的。”这位美国专家声称，鉴于历史上的中国与东南亚的朝贡关系，他们更有可能倒向美国。

易评君想说的是，这份调查结果相对真实地反应了东南亚国家在中美实力消涨和大国竞争的纠结态度。这种纠结不仅发生在东南亚，也在西亚、拉美和西方国家真实地发生。东南亚国家长期以来倾向于两头下注，经济上与中国合作，安全上拉拢美国，通过这种策略对冲风险。不过，中美在本地区分别提供经济收益和安全预期的结构并不稳定，美国并不甘心承认经济失败，而是希望通过军事举措扳回一城。同样，中国实力增强，也不会仅满足于经济合作而在安全上毫无建树。

随着中美竞争加剧，东南亚国家两头下注的难度会越来越高，中国需要理解周边中小国家的担忧，但却不必过于“纵容”。中国应加强与东盟国家的人文交流增进互信，但在南海问题以及地区安全问题上要亮明立场，明确反对域内国家引狼入室的行为。在不同领域区分手段，恩威并施方能取得实效。